2027年女足世界杯的预选赛抽签结果出炉,苏格兰与比利时、卢森堡和以色列同在一组。 放在往常,这不过是又一轮通往决赛圈的漫长征途的开始。但这一次,因为以色列的出现,事情变得异常复杂。抽签结果公布没多久,要求苏格兰女足拒绝与以色列比赛的呼声就已四起,让苏格兰足协陷入了一场关于体育、政治与道德的漩涡。
这些呼吁并非空穴来风,其背后是持续不断的加沙冲突。 巴勒斯坦团结运动(PSC)的立场很明确,他们认为让以色列参加国际足球赛事,是在“正常化”其在加沙的种族灭绝行为和对所有巴勒斯坦人的种族隔离制度,等于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:以色列的暴行不会带来任何后果。 这个组织的运动干事刘易斯·巴肯直言,现在是苏格兰足协表明立场的时候了。
这股压力不仅仅来自苏格兰本地,巴勒斯坦国脚穆罕默德·拉希德早些时候就已公开呼吁,苏格兰足协和其他足球协会应该拒绝与以色列及其俱乐部比赛。 事实上,一场名为“Game Over Israel”的运动已在九月启动,目标直指苏格兰、英格兰、爱尔兰等九个欧洲国家的足协,要求他们全面抵制与以色列国家队和俱乐部球队的比赛。 显然,这是一场有组织的、跨国的抗议浪潮。联合国的人权专家们也加入了进来,他们呼吁暂停以色列在国际足联和欧足联的会员资格,理由是体育组织不能对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视而不见。
最近在英格兰发生的一件事,让这场风波的复杂性暴露无遗。阿斯顿维拉对阵特拉维夫马卡比的欧联杯比赛前,出于安全原因,马卡比的球迷被禁止入场。 英国政府部长随即暗示此举涉嫌“反犹太主义”, 然而,后续披露的警方评估报告却给出了另一番景象:最大的暴力风险,恰恰来自这家以色列俱乐部的极端球迷。 甚至有新的细节显示,英国警方被告知,去年在阿姆斯特丹制造混乱的200多名马卡比球迷与以色列国防军有关。你看,事情从来不像政客们嘴里说得那么非黑即白。
格拉斯哥的一位名叫利奥达斯·马西的议员致信苏格兰足协,措辞尖锐,敦促他们“将原则置于积分之上”,并称允许比赛进行是“彻头彻尾的体育洗白”。 苏格兰绿党的政治家玛吉·查普曼则提到了历史,她认为苏格兰足协应该从当年抵制南非种族隔离政权的经验中学习。 她强调,文化抵制在终结南非种族隔离制度中扮演了重要角色。
历史的参照,往往最有说服力。查普曼和许多活动家都提到了一个更近的例子:俄罗斯。在入侵乌克兰后,俄罗斯的国家队和俱乐部球队被国际足联与欧足联迅速禁赛。 苏格兰足协也遵循了这一决定,拒绝与俄罗斯比赛。 “苏格兰支持巴勒斯坦”组织的发言人质问,为何在巴勒斯坦人遭受苦难两年多后,同样是这些体育组织,却迟迟未让以色列承担责任。
国际足联的章程里其实有相关规定,比如第64.2条就明确指出:“会员协会及其俱乐部未经另一会员协会批准,不得在其领土上进行比赛。” 巴勒斯坦团结运动指出,至少有六家位于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定居点的俱乐部,目前正在参加以色列的联赛,这本身就违反了国际法和国际足联的规定。
现在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格兰足协身上。他们的处境确实尴尬。一方面,是欧足联的硬性比赛规定和可能面临的处罚;另一方面,是来自社会各界、政界甚至联合国专家的道义压力。 这已经不是一场90分钟的足球比赛那么简单,它关乎选择,关乎立场。定于明年二月至六月间进行的这几场预选赛,如今看来,比赛本身或许是最不重要的部分了。

